中金公司研报指出，11月15日，中美元首同意明年早些时候进一步大幅增加航班、扩大各界交流。境外游客消费在GDP核算中计入出口，其中商品消费还会计入社零。疫情前，我国入境游客消费额1300多亿美元，占我国出口额5%以上，贡献社零总额0.5%左右。2020-2022年，入境游客数量受疫情影响而下降超过80%。
2023年入境游客数量和消费逐步恢复，中金估算，截至3Q23入境外国旅客数量恢复到疫情前的45%左右。中金预计，2024年经济活动改善叠加国际航班恢复，入境旅客消费或将额外推动我国社零增速改善约0.2个百分点，同时拉升出口增速1-2个百分点。
以下为其最新观点：
2020年之前，入境游客在我国国内的消费总规模体量可观。2019年我国国内旅游60.06亿人次，入境旅游1.45亿人次，入境旅游占总旅游人次比重约2.4%。由于入境游客的人均消费额远高于国内游客，前者大约是后者的6.5倍（6227元/人 vs. 953元/人），这使得入境游客的消费总额占比并不低。2019年旅游总收入6.63万亿元，其中国际旅游收入9049亿元（1313亿美元），占总旅游收入比重约14%。在GDP核算中，对入境人员的商品和服务销售计为出口，2019年国际旅游收入占我国出口金额的5.3%。对入境人员的商品销售还会计入社零总额，2019年对入境人员的商品销售额为2088亿元，占社零总额的0.5%（图表1）。
图表1：入境游客花费对我国出口和社零总额的贡献
资料来源：Wind，中金公司研究部
需要指出的是，入境游客的统计口径是很宽泛的：入境游客是指来中国内地观光、度假、探亲访友、就医疗养、购物、参加会议或从事经济、文化、体育、宗教活动的外国人、港澳台同胞等游客（即入境旅游人数）。这个统计口径不仅包括了来中国内地旅游的外国人，还包括了港澳台同胞以及从事各类活动的人。2019年入境游客中，从来源地看，外国人占比约22%，港、澳、台同胞分别占比55%、18%、4%；从入境事由来看，只有大约35%的入境游客是观光休闲，此外还有15%的人是服务员工、13%的人是参加会议或商务活动、3%的人是探亲访友等（图表2）。
图表2：2019年入境游客的事由占比
资料来源：Wind，中金公司研究部
入境游客统计口径的“宽”度，从出入境数据也能得到侧面印证。2019年我国移民管理机构共查验港澳台同胞+外国人出入境3.24亿人次，按同一个人入境、出境各查验一次来估算，相当于是有1.62亿人次入境。2019年入境游客1.45亿人次，已经占到了整体入境人次的90%。入境游客数量与出入境人次之间的比例关系，对我们估算2023年迄今的入境游客数据有重要作用。
从消费结构来看，入境游客消费主要集中在服务领域，商品消费占比相对较低。国际旅游收入，指入境游客在中国内地旅行、游览过程中用于交通、参观游览、住宿、餐饮、购物、娱乐等全部花费。2015-2019五年平均来看，交通是服务消费的最大项，占入境消费比重约三分之一；商品消费占比较低，大约为五分之一。以2019年为例，交通、住宿、餐饮三大项分别占了33%、15%、12%，游览、娱乐、通信等其他服务合计占比16%，商品消费占比23%（图表3）。
图表3：2019年国际旅游收入的分项规模
资料来源：Wind，中金公司研究部
2020-2022年，入境游客数量受疫情影响而大幅下降。2020年，我国共接待入境游客2747万人次，比2019年下降81%。2021起，入境游客数量不再公布，我们根据移民管理局公布的出入境数据推算，2021和2022年入境游客数量可能比2020年进一步下降。中国旅游研究院(文化和旅游部数据中心)的估算认为，2021和2022年入境游客分别约1500万人次、2000万人次，比2019年分别下降了90%和86%（图表4）。
图表4：2020年起，我国入境旅客和国际旅游收入下降
注：2021和2022年入境旅客人数为中国旅游研究院(文化和旅游部数据中心)估算值
资料来源：中国旅游研究院(文化和旅游部数据中心)，Wind，中金公司研究部
国际旅游收入的降幅可能比入境游客数量降幅更大。2020年起，国际旅游收入数据便不再公布。我们以2019年人均消费额和2020年入境游客数量估算，2020年的国际旅游收入约为200亿美元。但这个数字有高估的可能性，因为过夜游客和外国游客的人均消费额更高，在疫情期间降幅也更大。2019年，外国游客的人均消费额达2418美元/人，港澳同胞则为354美元/人，前者是后者的近7倍（图表5）。因此，虽然外国游客只占入境游客约五分之一，但贡献了大约60%的国际旅游收入（图表6）。而2020年过夜游客、外国游客数量分别降了88%和87%。从其他国家的旅游服务进口也能做侧面印证，比如美国2020年从中国的旅游服务进口额同比下降了90%，2021年进一步下降58%（图表4）。
图表5：2019年入境游客人均花费
资料来源：中国旅游研究院(文化和旅游部数据中心)，中金公司研究部
图表6：2019年入境游客人次和消费占比
资料来源：中国旅游研究院(文化和旅游部数据中心)，中金公司研究部
2023年入境游客数量和消费恢复还比较缓慢。今年疫情影响消退，国内旅游人次和消费快速反弹，尤其是五一、国庆假期出游人次和旅游收入均超过2019年同期。而反观入境游客的恢复则偏慢。我们根据移民管理局出入境数据估算，在恢复程度相对较好的3Q23，入境旅客人数恢复到2019年同期的72%。但不同来源地的游客恢复差异较大，港澳游客已经恢复到3Q19的90%左右，而消费能力更强的外国旅客恢复了45%，总体的国际旅游收入大约恢复到3Q19的59%（图表7、图表8）。考虑到疫情后过夜游客降幅更大，会拖累旅客平均消费支出，因此实际的恢复程度可能比我们估算值低一点。
图表7：3Q23出入境人数较2019年同期恢复程度
资料来源：国家移民管理局，中金公司研究部
图表8：2023年各季度入境旅游较2019年的恢复程度
注：入境旅游人数和收入的恢复程度是根据2019年人均消费额和2023年出入境人次推算得到
资料来源：Wind，中金公司研究部
入境游客及消费恢复缓慢，与经济恢复偏慢有一定关系，也可能与国际航班数量有关。2019年数据显示，入境游客中休闲观光、探亲访友的人员占比不到40%，还有很多是商务、会议、服务等其他事由，这类群体的入境增长与经济活动有关。我国自3月15日起调整签证及入境政策，恢复签证入境功能、恢复审发外国人赴华签证和口岸签证、恢复过境免签等，入境旅客数量逐季回升（图表8）。不过也有一些领域尚未完全恢复。以航班为例，2019年中美往返航班每周超300班，2020年疫情爆发后，国际航班大幅减少，如今中美航班在逐步恢复，目前每周约有70班（图表9）。
图表9：中国至主要国家地区的航班量及恢复率
注：数据统计区间为2023年第45周（11月6日-11月12日），中美双向每周70个航班是从11月9日开始
资料来源：航班管家，中金公司研究部
展望明年，在经济改善、政策支持背景下，入境游客消费或将进一步改善。经济活动方面，我们预计明年财政和准财政将继续发力，全年实际GDP增速可能为5%左右，经济复苏逐步加快，有利于入境商务活动的恢复。2023年9月国务院办公厅印发《关于释放旅游消费潜力推动旅游业高质量发展的若干措施》，提出实施入境旅游促进计划，优化签证和通关政策、恢复和增加国际航班等举措。11月15日中美元首会晤，两国元首同意明年早些时候进一步大幅增加航班，扩大教育、留学生、青年、文化、体育和工商界交流。
如果2024年入境消费延续恢复势头，或可拉动我国出口增速1-2个百分点，并对商品零售带来边际提振。10月下旬以来，国际航班执行量较2019年同期的恢复度便在51-52%之间徘徊（图表10）。我们按此趋势推算，4Q23入境消费的恢复程度可能比3Q23小幅提升大约4个百分点至63%。展望明年，我们计算了入境消费不同恢复程度下对应的出口和社零拉动情况。中性情形下，我们假设入境旅客消费恢复到2019年的90%，则同比改善接近3800亿元，可拉动我国出口增速1.6个百分点；额外贡献商品零售额超过800亿元，拉动社零总额增速0.2个百分点（图表11）。
图表10：国际航线航班数量恢复情况
资料来源：航班管家，中金公司研究部
图表11：2024年分情形预测表
注：人民币金额按人民币兑美元汇率7.038来估算
资料来源：国家移民管理局，中国旅游研究院(文化和旅游部数据中心)，Wind，中金公司研究部
入境游客改善的同时，出境游客可能也会相应增长，不过未必会增加服务贸易逆差（图表12）。2023年入境和出境消费恢复进度是不一致的，3Q23出境人次大约相当于3Q19的70%，这个恢复程度大幅好于入境外国游客的45%恢复度。未来如果出入境进一步恢复的话，入境消费额改善空间可能比出境消费更大。此外，入境游客消费的增长并不仅仅是通过净出口分项直接影响GDP，还会拉动国内相关领域的就业和收入增长（尤其是交通、住宿、餐饮等行业），对经济增长依然是正向的提振作用。
图表12：中国国际服务贸易差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