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据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报道，海洋生物学家埃里卡·伍尔西（Erika Woolsey）与非营利组织Hydrous合作利用VR技术带来身临其境的潜水体验，使人们能够亲眼目睹气候变化对海洋造成的破坏，唤起心底对海洋的同情感，增强对礁石破坏的认识。

伍尔西的团队正在拍摄制作VR视频的素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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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拟现实本质上是一种受控的刺激环境，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唤起心理情感。”美国南加州大学心理学家艾伯特·里佐（Albert Rizzo）说。佩戴上VR设备，人们可能身处沙发，但却感觉是在海边放松，在滑翔机中高飞，或者与海豚一起游泳。如果以合适的方式，在合适的时间，对合适的对象使用，这些虚拟旅程让使用者在家中就可以舒适地改善身心。在疫情席卷全球的特殊时期，VR给人们的心理带来了很大慰藉。

VR在心理领域的应用

世界各地的科学家在几十年的研究中发现VR在心理健康方面有着令人惊异的作用，从缓解剧烈疼痛到调整创伤后应激障碍（PTSD），从治疗药物滥用到减轻存在焦虑，超过5000项研究表明，VR技术在保持情绪稳定和促进心理健康方面有良好效果。

VR在场景模拟训练中的应用可以缓解人们恐惧焦虑的情绪。如果有人害怕在高速公路上开车，他们可以在模拟的驾驶环境中练习并逐渐适应，再到现实生活中进行尝试，人们就能以更加舒适和熟悉的状态面对现实中的恐惧。

此应用很适合心理治疗的暴露疗法，暴露疗法通过让人们面对令他们感到害怕的事物来帮助减少回避行为。1995年，美国埃默里大学医学院的巴巴拉·罗特鲍姆(Barbara Rothbaum)教授及其同事证明基于虚拟现实的暴露疗法能够帮助患者克服恐高症。VR带来的虚拟体验可以引发诸如心跳加速、呼吸加快等生理反应，在安全可控的环境中，人们通过学习控制自己的恐惧反应来缓解焦虑。

牛津大学的研究人员用VR治疗恐高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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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方法为治疗创伤后应激障碍提供了有力的支持，将虚拟现实与暴露疗法相结合，退伍军人可以重访伊拉克或阿富汗的炸弹爆炸地点，灾难救援人员可以返回911恐怖袭击现场。虚拟现实通过提供丰富、有力的刺激，使患者能够更有效地唤起自己的情感，深入参与治疗。

除此之外，美国Cedars-Sinai医疗系统的健康服务研究总监医学博士布伦南·斯皮格尔（Brennan Spiegel）将VR与生物反馈技术结合来缓解慢性疼痛。在EaseVR程序中，使用者在VR模拟的森林中学习控制他们的大脑和心灵，当使用者的呼吸与设备中的鼓点同步时，眼前的森林将根据麦克风探测到呼吸发生改变，他们可以让树死而复生，可以使天空变成明亮的蓝色。周围的虚拟树随着呼吸的节奏进行收缩舒张，仿佛森林与使用者的身体在同步呼吸。这种类型的治疗不仅在短时间内能改善使用者的心理状态，在治疗结束后也能有效缓解疼痛、焦虑和抑郁。

另外，VR在技能培训方面也起到重要作用。美国斯坦福大学精神病学和行为科学的临床教授金布洛克(Kim Bullock)博士是最早使用VR技术的开创性医生之一，她说“相比于单纯的文字和讲授，人们使用VR技术的学习效果会更好，VR可以用作教授比如正念、腹式呼吸、渐进性肌肉放松等心理健康技能的平台。”

利用VR进行心理健康技能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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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R在疫情期间的研究与应用

意大利米兰天主教圣心大学的心理学教授朱塞佩·里瓦(Giuseppe Riva)及其团队的研究强调了由新冠病毒引起的三个不同的心理问题：对疾病本身的恐惧，失去日常生活中带有身份标识的物理空间，以及丧失的社群感。病毒对自身及身边人的危险让人们感到焦虑，居家隔离则使人们失去日常生活的场所，减少了人与人之间的联结。

进入重症监护室（ICU）治疗的部分新型冠状病毒感染者出院之后会患有ICU综合症（PICS），重症监护室的经历是令人恐惧的，尤其是当患者在机械通气的状况下（新型冠状病毒患者的常见情况），会使其产生过高的生理和心理压力，导致认知障碍，例如记忆丧失、注意力不集中。

由于疫情期间的隔离措施、家人看望的限制，像减少环境压力、尽早下床活动或写ICU日记这些传统的ICU综合症治疗手段，也不能解决这种特殊危机带来的额外情感副作用，因此患者需要大量的身体、心理和认知康复。VR为医疗从业者提供了远距离、快速且量身定制的康复服务手段，以应对ICU综合症治疗的迫切需求。

佛罗里达大学研究人员用VR改善ICU患者的生活质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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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务工作者也极易受到疾病压力的困扰，当他们对那些痛苦的患者感到同情时，疾病带来的压力可以通过替代性创伤使其产生疲劳、身体衰弱、睡眠障碍、恐惧绝望等反应。数字健康公司Limbix在疫情期间为意大利斯基亚沃尼医院（Schiavonia Hospital）提供了VR设备，该软件利用积极的记忆和相关的幸福感来缓解紧张高压工作环境带来的焦虑与情绪疲劳。

医务工作者在与临床医生交谈和指导呼吸下，被转移到与生命中重要时刻相关的一个令他们感到快乐的地方，重温当时的体验，将积极的情绪转移到当前环境中，改善新冠疫情带来的低能量和压力。

朱塞佩·里瓦教授说，“通过在经常光顾的场所遇到的人和事，人们来定义自己是谁，但是在隔离期间，人们不能再去这些有生活印记并标记自己身份的地方。”针对由隔离带来的心理问题，意大利心理学家团队利用360度VR视频模拟自然环境，使人们每周一次进行模拟体验活动，并发现VR带来的真实自然环境感受能够有效减轻疫情隔离期间人们的焦虑，提升幸福感并增强社交联系，从而帮助人们克服疫情带来的心理负担。

360度VR体验“秘密花园”的屏幕截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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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R技术的未来

金布洛克博士说：“像任何用于分散注意力和帮助减压的工具一样，VR可能会被过度使用，但很少有VR成瘾的案例报道，这很可能是因为大多数人在使用VR超过40分钟后会变得有些疲劳。在多数情况下，建议每次使用VR的时间不要超过30分钟。”

美国斯坦福大学虚拟互动实验室的创始人杰里米·拜伦森（Jeremy Bailenson）的团队研究发现，让学龄儿童利用VR与鲸鱼一起游泳，在他们长大后，很多人会相信这个事情是真实发生的，这说明虚拟现实可能会创建虚假记忆，所以需要专业的人员进行VR治疗。在受过训练的临床医生手中，VR是一种有价值且能持续快速改进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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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技术变得越来越好，我认为VR将会比我们现在看到的更有创造力。”Limbix 首席心理学家沙利文(Sullivan)说，“我们目前还没有想到的，可能仅仅是因为我们没有使用这个工具，VR可以成为任何东西。”